气质的缺陷

安徽心理

自从英国人发明现代足球运动以来，在正统的专家眼里，世界足坛就一直风格论、流派论、血统论。不过在更为广阔的坊间江湖，气质论却更诠释足球场上的生死离别。就像我的前主任在判断一场比赛胜负时，从来不会进行任何战术和人员的分析，他的所有依据只有两个字：气质。
气质并非万能的，但没有气质却是万万不能的。正如澳大利亚虽然已经被意大利人瞬间“点”杀，但是当他们在小组赛屡屡打出逆转好戏，你也很难否认这支球队身上所拥有的铁血之气。而今天凌晨西班牙人的暴毙与其说是战术受制，倒不如说是败于气质上的缺陷。当西班牙在小组赛中非常罕见在突尼斯身上实现了大逆转时，我似乎在这支球队身上依稀看到一丝气质的改变。可是当残酷的淘汰来临时，他们令人炫目的才华却随着意志的消退而枯竭。也许，单纯的才华只能让他们显得“气”有余而“质”不足———我的意思是，也许一场荡气回肠的比赛可以让一支球队发生面貌上的突变，正如有人因情而一夜白头，有人为爱而疯魔至癫，但是一种成熟气质的炼成却绝非朝夕之功。
随着世界足坛逐渐被功利主义所淹没，球队之间由于战术、人员和打法所造成的差距也越来越小，更多看不见的因素却开始显露出威力。从某种意义上而言，在世界杯这样的赛场上，小组赛就是展现才华的舞台，而淘汰赛则是比拚气质的角斗场。西班牙并不缺少才华，他们甚至也从来不缺乏天才，但他们似乎还缺少面对生死时的强硬气质，所以依然走不出悲壮告别的历史魔咒。
现在的这支法国的确够老朽，但也的确够老到。老朽让他们在面对瑞士、韩国这样的二三流球队也无计可施，但老到也让他们在面对强敌时却往往能安身保命。在今晨击败西班牙之后，尽管痛恨这支法国队的人会对他们的阴损和虚伪嗤之以鼻，就像维埃拉那只挥向托雷斯的左手和亨利那次的掩面假摔。但你却无法否认，自从1998年依靠天下无双的防守夺冠以来，法国队就已经完全陷入了对功利和保守的迷恋之中，所以他们可以坐视齐达内和亨利的才华被无数次的挥霍，但是却不会在战术上有哪怕一次的冒进。这样的法国也许能走到最后，但却很少会死得难看。
感叹于西班牙人才华的炫目，但也感伤于西班牙人意志上的苍白；鄙视法国人腐朽的保守，但也只能无奈于法国人的务实和功利。
也许，气质这个东西本就是与生俱来，根于血脉，就像托蒂即便披个破衣烂衫也照样能够迷倒众生，而德科即便穿上阿玛尼的西装也一样还是一个巴西农民。